用直接民主突破學運決策兩難困境

此次太陽花學運,學生佔領國會,用行動否定了執政黨與在野黨國會議員的功能,以及他們應有的代表性,讓全民看見了失靈的代議制度。打破代議制度,擴大直接民主,雖未竟其功,但已奠立了基礎。其中學生領導的權力集中的決策模式所引發的批評,是直接民主能否實現的重要關鍵。

困局的構成:以集權對付集權

學生代表陳為廷在4月7日議場內發表「轉守為攻」聲明後,面對昔日同志王奕凱對決策機制的批評時,回應說「我們的民主還不夠堅持、不夠深入,去對抗這樣不民主的政府,這是我們的不足」。陳為廷自陳是用「不理想的決策方式,來對抗這樣的政權。」因為擔心決策公開會洩密,對手攻勢迅速,集體民主決策曠日廢時,無法迅速回應,因此採取與對手相同的集權邏輯回應。

此言點出了運動中面對作戰及集體民主決策的兩難處境,這確實是運動中的難題,更是民主的深化實踐所必須面對的課題。兩難困局如何構成?如何脫困解套?人民民主陣線這幾年摸索實踐的「人民老大」運動,或許可供參照

框架轉移:直接民主vs.集權不民主

馬政府以極度集權由上而下發動攻勢,對付反服貿運動,本身就是不民主。反服貿運動的核心價值之一,就是捍衛民主。用「直接民主」的實踐,去對抗馬政府的「不民主」的錯誤,就是對抗馬政府的最佳武器。為了作戰需要,用「集權」對付「集權」,不自覺地陷入對手的行動邏輯框架,是思考的誤區,構成了兩難的困局,也正是林飛帆及陳為廷兩人痛苦的來源。

我們認為用人人參選的「人民老大」可以為此兩難處境解套。人民老大精神是「主僕歸位,互負責任,集體共決」,主張權力開放,但要求拿權力者,必須拿起自己的責任,彼此負責。同時要看見差異,相互對話,集體共決。集體的代表,如林飛帆及陳為廷僅代表集體決議發言,不必獨自承擔壓力,而是讓集體承擔責任及壓力。權力開放,讓無權者變成有權者,才能改變。

學運領導的困境在於,無法將直接民主與代議政治結合,又要因應瞬息萬變的局勢。機動戰鬥與實踐民主程序儼然形成對立。此對立來自於權力集中所形成的弔詭,權力集中造成責任集中在領導者,壓力也集中在領導者;壓力愈集中,愈擔心做出錯誤的決策;愈是擔心,愈是不敢放權,權力更加集中,形成惡性循環,終致走向民主的背面。倘使一開始就將權力開放,責任隨即分散至群眾,大家必須共同負起決策的後果,形成民主的正向循環。以之前馬英九邀約學生代表對談為例,陳林兩位學運領導因權力集中,責任重大,對馬出招,怕被設局,回應便趨向保守。倘若當時權力開放,集體共決,共負責任,大可正面迎戰,先見面對談,但不給承諾,因任何承諾都必須回集體決議,無懼馬設局,反而可用直接民主的實踐,突破現行代議政治的假民主。

解方在於,權力開放,讓無權者變成有權者,才能改變。無權者每個人都該出來參選奪權,成為有權者,才能讓我們期望的直接民主立法落實。只有每個無權者都能有參選奪權的慾望,才能改變代議者與被代議者的權力關係。代議政治應以直接民主為基礎,否則就是「假代議,真代理」。被代議的人民應直接參與公共政策的決策過程,代議者只能依據人民集體共決的結果執行職權,被代議者才會真正拿起自己的政治責任,認真相互討論對話,對待彼此差異,互補長短,共同決定,也才會認真花力氣監督自己推出去的代議士,並隨時準備取而代之。這樣的直接民主決策似慢實快,此次反服貿運動所出現的決策困境,才得以解套。真正的民主共決以及直接民主的新政治才得以產生。



人民民主陣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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